目 录
故事简介 ...
故事主要人物表 ...
一、高山上有一汪泪水 ...
二、佛爷爷也会动情 ...
三、桂花娘娘扭腰肢 ...
四、命运的铁蹄 ...
五、从没离开过你 ...
六、无情的驿站 ...
七、神秘的母系氏族部落 ...
八、不要回头看自己的影子 ...
九、越过千年尘嚣 ...
十、为什么念出咒语 ...
十一、白骨也在燃烧 ...
十二、含笑花 ...
十三、把欲望封存 ...
十四、那一年腥风血雨 ...
十五、妖娆蛇女 ...
十六、永生永世的纠缠 ...
十七、别让阴谋靠近 ...
十八、远方脚印 ...
十九、流出的是血 ...
二十、挂在悬崖上的影子 ...
二十一、前世的那一次回望 ...
二十二、人肉客栈 ...
二十三、欲望无穷的怪物 ...
二十四、无数次追问 ...
二十五、看我手中宝刀 ...
二十六、往事如歌 ...
二十七、你不想回来了吗 ...
二十八、会诅咒人的石头 ...
二十九、说过要回来的 ...
三十、在冷风中挣扎 ...
三十一、烈马狂飙 ...
三十二、时光里的少年 ...
三十三、请叫我一声妈妈 ...
三十四、越轨情缘 ...
三十五、不会再冷漠 ...
三十六、最初的甜蜜畅想 ...
三十七、听到山茶花的呻吟 ...
三十八、地狱的第十九层 ...
三十九、月光是时光的影子 ...
四十、给我一双会飞的翅膀 ...
四十一、触摸茶马古道 ...
四十二、古老的经文 ...
四十三、记得那叫《强盗歌》 ...
四十四、叫醒冰封的记忆 ...
四十五、道不尽红尘千古劫 ...

《普洱茶的时光咒语》 十九、流出的是血

     马帮一进入石峡,就避开了呼啸的冷风。石峡两侧,挂满了冰棱冰柱。较大的冰柱有腰身那么粗,披泻而下,一直垂到地面。雪地上不时能见到野兽在跳跃,象是熊,又象是豹。

     由于没有了风,雪花也飘的少了;四周变得明净透亮起来。山路弯进了一处竹林,竹林侧边是开阔的冰面,依稀可以看见冰面下游动着的小鱼。竹叶上、附着在竹子根部的草苔上,有许多凝成团、结成块,形状象石英水晶的冰花。远远望去,冰花象是在飘忽移动。微风吹来,枝叶上的冰花冰棱相互撞击,叮当脆响。赶马哥和官兵们摘下冰花,捧在手里把玩,似乎忘记了饥饿和疲劳。

     马帮转入一个大巨大的岩石坑,坑底怪石嶙峋。坑道的尽头有一个大岩洞,洞里吹出极阴冷的风;洞口的石头夹缝里,有许多小雀的绒毛。甘准站在洞口不敢进去,拉着那彝女等待马帮到来。

     温希盛说:“洞里可能有蟒蛇!这些小雀的绒毛,是蟒蛇吞食小雀时,从垂死挣扎的小雀身上抖落下来,顺着风吹卷到洞口来的。”

     朱殷想起古茶树下那条潜伏在沼泽潭中的巨蟒来,打了一个寒噤,浑身发抖,牙齿不住地打颤。他对甘准说:“甘大人,彝人有句古话,说是‘千万不可凝视美丽姑娘的眼睛’。你不该受她的蛊惑。”

     那彝女愤怒地瞟了朱殷一眼,跺了跺脚,甩开甘准的手,独自走进洞里,霎时不见了。

     朱殷和温希盛、甘准商量了一下,决定硬着头皮往洞里闯。

     甘准命一名千总,率一些士兵在队伍的最后面断后;自己和两名千总,与朱殷、温希盛一起,举着火把,领着马帮进洞。

     阴惨的冷风扯拽着火苗,火把不时熄灭。洞壁的四周,全是奇形怪状的石笋,阴森恐怖。泉水滴落在石笋上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在洞内折返着,循环回响。

     找不见那彝女的身影,甘准紧张地大叫:“阿妹!阿妹!”

     朱殷问甘准:“她没把她的名字告诉过你吗?”

     甘准无奈地说:“她就没和我说过一句话。无论问她什么,她总是摇头。我好不容易才哄得她止住了哭泣。”

     温希盛说:“甘大人,你不该在洞内大叫大喊,否则……”话没说完,只听石洞深处有巨大的轰鸣声传来,如连续的雷鸣。

     温希盛急对大家喊:“快蒙住马匹的眼睛!”

     无数冰雹迎面激射过来,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至。一时间,人惨叫,马嘶鸣,乱成一团,人人都往石笋后面躲闪。可洞内狭窄,转身不容易。那头白象转身踩死了一匹马,想往后逃走;一整个巨大的身躯却被卡在了石笋缝隙中间,动弹不得。它恼怒地发着飙,喘着粗气,乱蹬乱踹。因为冰雹扑灭了火把,象奴们都不敢靠近它。

     冰雹突然而来,倏然而止。赶马哥们重新点燃火把,见大象的肚子,已经被一截从地面上竖起的石笋刺破了;肠肚和烘臭的肠粪流淌了一地,被大象踩成了泥浆。象身仍然卡在石缝中,堵住了后面的马队。

     温希盛说:“要把它弄出来,就得敲碎石笋;可一弄出声响,又会招来冰雹。”

     象奴一着急,用铁锥猛戳大象的睾丸。大象暴怒,朝后急坐,又朝前猛冲,居然从石缝中脱出身来。因象皮被尖突的岩石划开,它疼痛难忍;象鼻一挥,把甘准身边的一名千总卷起,朝石壁上猛甩。顿时鲜血飞溅。

     甘准利剑出鞘,挥剑砍断了象鼻子。但那千总的身躯早已经被甩得血浆飞洒。

     大象喷着鲜血,朝甘准猛冲过来。甘准转身飞跑。走在队伍前面的官兵和赶马哥,纷纷往石笋后面躲闪。

     大象被喷溅的鲜血眯了眼睛,找不见甘准;就踢开拦住它的马匹,怒吼着,跌跌撞撞朝前面去了。

     又是一阵冰雹射来,赶马哥抱住马头,蒙住了马匹的眼睛,躲避着冰雹。许多连续被冰雹砸伤的人,头上冒起了疙瘩。朱殷也被冰雹砸伤,鼻子又在流血。

     人们再次点燃火把时,甘准从前面跑了回来。他浑身湿透,冷得哆嗦不止,对朱殷说“我躲在石缝的水里,逃过了大象的追击;却发现水是温热的。”

     温希盛说:“这里有好多个叉洞;我们顺着水流走,或许能尽快走出洞外去。”

     朱殷说:“对,顺着水流走,就能去到大关河边。”

     甘准命跟随他的另一名千总,带一些军士到前面探路。

     赶马哥们拴紧了马嘴,都不敢大声说话,默默行走。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脚底下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有筷子那么长,四处蠕动。

     人们急忙用火把,贴着地面驱赶这些怪虫。几名走在前面的官兵,被虫咬伤,惨叫着、痉挛着死去。

     洞内没再喷射出冰雹来。

     温希盛说:“这叫盲蛇,往往生活在阴暗的山洞里,摸索着找食一些虫子、青蛙、小雀什么的。洞口的那些雀毛,或许是鸟雀被盲蛇吞吃了以后,羽毛随风飘飞到洞口。”

     朱殷接口说:“我还纳闷呢!这么冷的地方,怎么会有蟒蛇呢!”

     甘准说:“这盲蛇并不盲,死的都是官兵。”

     朱殷说:“甘大人,让官兵们都分散到马帮队伍中间去。”

     “不,我必须让马帮平安到达京城,这是我的职责。如果这盲蛇是想要报复的彝人放出来的;那么,我派到前面去探路的那些弟兄都回不来了。”

     果然,马队走了好长时间,也找不见赶往前头去的那名千总和和士兵们的身影。

     越走越暖和。这支早已经疲惫不堪的队伍,又打起精神来往前走。

     前头终于出现一道刺眼的亮光。朱殷一阵欣喜,低声对后面的赶马哥说:“往后传话,告诉大家,已经到了洞口了。”

     赶马哥们一个接一个往后传,牵着马加紧了脚步。

     甘准吩咐一名士兵:“你留在这里,等郑千总到来以后,让他带些军士到前头来找我。”

     朱殷说:“彝人是不会和赶马哥为难的。我和马锅头都会说彝话,让我俩先出洞去,找他们谈谈。”

     甘准凄惶地说:“没用的。我和他们有一段仇怨,不是你们前去谈谈就解决得了的。这里是我的葬身之地,我知道他们就在附近;只是怕队伍骚乱,所以一直没有说出来。如果有什么不测之祸;你带着马帮先走,找到哨站,让哨站的军官派出人手来护送马队。”

     朱殷点了点头。心想,路过彝人区的时候,要是没有官兵护行,或许会更安全一些。

     郑千总率十多名士兵赶到队伍前面以后,甘准率官兵,抽出兵刃,警惕地摸索着,出了洞口。

     马帮在洞内等待。

     不一会儿,郑千总面带笑容回来了:“洞外有一处温泉,大家可以出洞休整一下了。”

     出到洞口,冷风却从背后往洞外吹。有一股暖暖的硫磺气息扑面而来,隆隆的水流声震耳欲聋。

     一出洞,只见旭日东升,山岚在茂密的丛林里蒸腾不散。石崖一侧,一股粗大的山泉,从悬崖的石缝里迸流而出;象一条巨大的水练,悬空着直落到地面的深潭里。深潭里冒着热雾,一道彩虹自潭里隆起,消失在淡青色的天宇间。

     温希盛说:“已经是早晨。不知道我们在洞里走了几天几夜!”

     大家疲惫不堪,纷纷和着潭里的热水吃了些干粮。

     那垂挂下来的水练寒气逼人;而潭里夹杂着硫磺气味的热气,却把寒水迅速加热,冒出了热气。

     那名在前面探路的千总和他的士兵,始终不见踪影;甘准却不敢派人去找。那三名象奴想要回到洞里,去找寻那头受过重伤的大象。甘准让士兵看住他们三人,不让他们去找,也不让他们到处走动;怕生出什么以外来。

     朱殷清点了一下队伍,只剩下二十六名马夫,十八匹马,三十六只贡箱。甘准的护卫军,也只剩下一名千总和十六名军士。

     马帮身处的地方,是由百仞石壁夹着的一条峡谷。峡谷里林木茂盛,气候炎热。赶马哥们被热得大汗淋漓,纷纷除掉斗笠、脱去蓑衣、羊皮褂、棉衣,跳到热水里洗浴,并给马匹刷洗全身。

     甘准不允许军士们摘除军甲,仍然命令官兵们剑拔弩张,警惕地环顾着四周;让疲惫的赶马哥和吃饱了青草的马匹躺在草地上小憩。

     马帮得到休整以后,继续出发。

     朱殷问甘准:“你想起来了吗?是不是在哪儿见过那美貌彝女?”

     “没想起来。不过,我倒是想起这个地方来了。”

     “什么?”

     “从这里往西边走,沿途都不会有什么哨站。要走好几天才能去到吉利铺。”

     “这么说,我们走错路了?”

     “是那彝女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

     “你曾经在这条峡谷里杀过好多彝人?”

     “六年前……”

     “六年前?”

     “对,就是六年前。那个时候,我是副将郭寿域大人旗下的一名百总。郭大人奉调率我们到永善,去追捕乌蒙山大鬼主禄氏,遭到了彝人的伏击。全军几千名官兵全部遇难,官军的尸首堆码得象山一样高,血污洇红了附近的山川河流……”

     “这么说,我们现在在永善县境内?

     “没错,就是这里。”甘准环顾了一下四周,接着说:“当时我身受重伤,顺河流漂到了盐井渡,被总兵张耀祖大人所率的征剿大军打捞了起来。等我伤愈以后,张大人命我随军作向导。大军一到这里,就开始捕杀这一带的彝人;连娶过彝人做婆娘的、或者祖辈曾经和彝人有过姻亲关系的汉人,都没能幸免于难;只有一些美貌的女子,因为可供军士们淫乱取乐,留得了性命。张大人下令对三万多彝人施行凿颅、批面、剁手、截足、划腹、抽肠、活纰、生竿等等酷刑。这些从来没有听说过的酷刑,在典狱的书籍里都很难查到,令人想起来就毛骨悚然。当时,有几千名藏匿在深箐山林里的彝人,本来想出外自首;后来知道不能幸免于难,都奋身从前面的险崖上跳了下来。”甘准手指前方:“这条长箐有十多里长。可当时的枝桠山石之间,全部挂满了血肉肠肚和零碎的肢体。”

     朱殷恐怖地环视着四野:“后来呢?”

     “后来还是没有抓到禄氏大鬼主;但她知道,是她自己给族人带来了浩劫;她对着苍天哭哑了喉咙以后,出来自首,希望官兵能停下疯狂报复的脚步。”

     “再后来呢?”

     “再后来,禄氏大鬼主被押解到省城昆明以后,在牢狱中解下腰带,自缢而死。”

     朱殷毛骨悚然,用目光仔细朝两边山野搜寻。树林里,还残存有有卡在树枝枝桠间的森森白骨,使树枝扭曲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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