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录
故事简介 ...
故事主要人物表 ...
一、高山上有一汪泪水 ...
二、佛爷爷也会动情 ...
三、桂花娘娘扭腰肢 ...
四、命运的铁蹄 ...
五、从没离开过你 ...
六、无情的驿站 ...
七、神秘的母系氏族部落 ...
八、不要回头看自己的影子 ...
九、越过千年尘嚣 ...
十、为什么念出咒语 ...
十一、白骨也在燃烧 ...
十二、含笑花 ...
十三、把欲望封存 ...
十四、那一年腥风血雨 ...
十五、妖娆蛇女 ...
十六、永生永世的纠缠 ...
十七、别让阴谋靠近 ...
十八、远方脚印 ...
十九、流出的是血 ...
二十、挂在悬崖上的影子 ...
二十一、前世的那一次回望 ...
二十二、人肉客栈 ...
二十三、欲望无穷的怪物 ...
二十四、无数次追问 ...
二十五、看我手中宝刀 ...
二十六、往事如歌 ...
二十七、你不想回来了吗 ...
二十八、会诅咒人的石头 ...
二十九、说过要回来的 ...
三十、在冷风中挣扎 ...
三十一、烈马狂飙 ...
三十二、时光里的少年 ...
三十三、请叫我一声妈妈 ...
三十四、越轨情缘 ...
三十五、不会再冷漠 ...
三十六、最初的甜蜜畅想 ...
三十七、听到山茶花的呻吟 ...
三十八、地狱的第十九层 ...
三十九、月光是时光的影子 ...
四十、给我一双会飞的翅膀 ...
四十一、触摸茶马古道 ...
四十二、古老的经文 ...
四十三、记得那叫《强盗歌》 ...
四十四、叫醒冰封的记忆 ...
四十五、道不尽红尘千古劫 ...

《普洱茶的时光咒语》 四十四、叫醒冰封的记忆

     索朗吉仁说:“你要是不捕杀它;我就让你知道,它为什么会大摇大摆地到这里来。”

     朱丹说:“只要它不来进攻人群,我就不惹它。”

     索朗吉仁拉着朱丹,蹲在清澈透底的水边,指着水里的小鱼说:“你瞧!”

     朱丹仔细观察,发现水里有许多小鱼,却一动不动,象是死了。朱丹用手指去戳一条小鱼,那小鱼翻了一下身,臃懒地游开了。他很好奇:“这鱼怎么了?”

     索朗吉仁说:“这漫山遍野的杜鹃花……”

     朱丹猛然醒悟:“我明白了!杜鹃花有微弱的毒性。花瓣落在溪流里,顺着溪流汇聚到碧塔海。这小鱼是被杜鹃花那缤缤纷纷的花瓣给毒晕了的。”

     “哈哈!你可真聪明。那这黑熊呢?”

     “黑熊捕捞碧塔海的鱼来吃,也被毒晕了;所以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冲着人群走过来。”

     那黑熊昏昏沉沉的,倒在水边就睡着了。正在忙着做生意的人,谁也没去理会它。

     由于索朗吉仁带着他的牦牛队伍,加入了马帮,每天让朱丹生饮牦牛血;朱丹渐渐变得强壮起来。马帮经过了奔子栏,来到梅里雪山脚下。

     永远没有一种语言,能够描述梅里雪山的美妙。早晨,它在犬牙交错的银色山峦之中肃穆矗立;连它身后稀疏的星星,也不敢偷看它的粉黛容颜。白天,碧蓝的天幕下,它永远保持着一洗如新的白嫩肌肤。夜晚,月光让它散发着幽蓝的光芒;它是那么真实地出现在你面前,告诉你,你有多么渺小。可有时,它又是那么虚幻;在深邃的星空里,它遥不可及,让你犹如置身在玄冥的梦境里。

     它和数不清的雪峰一起,横亘天边,宛若银汉,无始无终。当一只比跳蚤还要渺小的爬虫,想要用身体去丈量它时;马帮队伍骤然惊呼起来。

     吴唯敢于断定,那个在银白世界里蠕动着的小黑点,就是他母亲。他没有理会赶马哥们的惊呼和猜测,匆匆离开了马帮队伍,向山上跑去;想要找出他和母亲之间最短的路途。

     那是不可能的。有无数雪崖和深壑挡在他的面前。

     “不要叫!不要出声!那个地方就快要发生雪崩。如果雪崩,狂泻下来的雪瀑会把磕长头的人掩埋在里面。”索朗吉仁制止了马帮队伍的喧嚣。

     “要把吴唯追回来。如果没有向导,他到不了山上去。”朱殷想吩咐朱丹去追他。

     索朗吉仁说:“我正要去山上取一样东西,顺便带他上那儿去。只是……”

     朱丹说:“索朗吉仁大爹,想让我怎么做,你就说吧!”

     索朗吉仁说:“我就信得过你。你在这里支好帐篷,烧起火塘,等我几天;如果我永远回不来了,你就带着我的牦牛驮队,到盐井去,找一个人。”

     “大爹,你要这么多宝贝做什么?为了这些东西,不惜性命,值得吗?”谁都能看得出来,索朗吉仁的牦牛背上,驮带了不少的宝贝。

     索朗吉仁拉着朱丹到一边,低声嘀咕了一会。朱丹回头大声说:“大哥,你带着马帮,到盐井去等我。”

     朱殷不想探听他们的秘密,应允着,留恋地看了一眼雪山上一起一伏的桂花娘娘,领着马帮继续前行。

     马脚三忽然崴了脚,惨叫不止。他的脚背凸了起来,一块趾骨象是要戳穿肌肤迸出来。

     朱殷从腰带上取下一个葫芦,倒出葫芦里的药酒,涂在马脚三的脚背上;又让温照生抱紧了他。

     马脚三仍然疼得怪叫,却不敢让朱殷给他捱揉。

     朱殷哄马脚三说:“我不碰你,只是用脚掌轻轻地揉摩一下你的脚背。你看,我脚掌上的肉很厚;用脚掌来揉,你的疼痛感会少一些。”边说边脱开了鞋。

     马脚三明白,朱殷是想给他脱节了的趾骨校正位置。他知道很疼,咬着牙,把头扭向一边,不敢看。

     趁马脚三没留意,朱殷猛然朝他的脚背跺去。只听“咔嚓”一声,趾骨复了位。

     马脚三疼得浑身冒汗,发出歇斯底里的怪叫。

     已经走远了的索朗吉仁回过身来,使劲地摇着双手,示意这边不要出声;怕引发雪崩。

     马脚三惨叫以后,虚脱得瘫软在地上。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马帮世家虽有密制的药酒,要不了一百天;可是马脚三也需要歇息几天,才能随马帮前行。

     朱丹明白大哥的意思,会意地说:“大哥放心,就让马脚三陪着我,在山脚下等索朗吉仁大爹。我正好缺个陪我说话的伴儿。”

     朱殷想,马脚三总是行踪诡秘,又在关键的时候崴了脚,很是可疑。幸好三弟和吴唯都是有些本事的人;无论马脚三使什么伎俩,也能应付。就爽快地让马脚三留下,自己带着马帮继续前进。

     第二天天已破晓,索朗吉仁和吴唯才到达朝圣者绕山的地方。

     吴唯抱起母亲,一阵快跑,想要离开即将雪崩的险地。

     母亲哭了,哭得很伤心,伤心得浑身冰凉,冰凉得象一汪捧在他手心里的眼泪。

     “你放开我,快放我下来!你为什么这么粗鲁,粗鲁得甚至有些残忍。你总是把我我所有的努力,都白白地断送。”

     每一个磕等身长头的朝圣者,上一个长头磕下去,双手触碰到什么位置;下一个长头的起点,就必须从这个位置开始。尽管她的额头上长出了一块硬硬的血痂;眼泪已经流干,眼眶里开始流血,已经看不见道路。但为了验证她自己确凿而坚定的信仰;她用自己的身体在茶马古道上触摸着大地的灵魂,用旅途的艰辛来赎取她和女儿的不赦之罪,用超越生死的痴迷来铺垫一条通往彼岸的天国之路;她不会错过任何一截路程。她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了;可她的心,比值夜的星星还要明亮。

     “快要雪崩了,一声咳嗽,就会害了你自己,也害了跟随你去朝圣的人。”

     “你放开我,放我下来。”母亲始终重复着这两句话。

     吴唯怀中抱着母亲,不想停下来。他一生中抱过两个女人:一个是小子英,一个是自己的生身母亲。他总想抱着她们,让她们脱离悲苦的命运;可最终,把她俩推向深渊的,就是他自己。

     他放下了母亲。

     桂花娘娘滚爬了回去,回到了被儿子抱起的地方,开始趴下,又起来……

     雪坨开始滚下来,危险就要临近;而她,却毫不在乎。她一次一次伏下,一次一次起身,用灵魂去倾听苍茫大地的心跳。

     虽然她皈依的是汉族所信奉的青衣佛教;可她每经过一个地方,都能成为人们心目中的尊者。即便她的身上跳动着找食虱虫的小雀;可她的心灵,仍然是最洁净的。藏民们给她穿上了厚厚的牛皮裙,给她的手掌戴上了一对厚厚的木板。许多虔诚的信徒,牵着牦牛,驮着盐巴、茶叶、酥油、糌粑,簇拥在她左右。连一只驯服了的羚羊的背上,也驮了一小驮的茶叶。这只被活佛加持过的羚羊,它和它的族类,永远不会受到善心的人屠杀。

     藏民们自发地给她筹备给养。一到晚上,藏民们支起帐篷,在哔啵作响的火苗上煮酥油茶。他们把从马帮手里买来的砖茶,放进锅里熬煮成茶汁后,倒进茶桶里面;加一些酥油、盐巴和核桃仁,搅拌成乳状。喝过酥油茶,吃过糌粑的人,浑身发热,能抵御寒冷。

     朱丹一觉醒来,黑压压的云层,低低地擦着原野。火塘里的火苗已经熄灭,只剩下还没有燃尽的木炭。他发现只有他一个人,马脚三已经不知去向。他仔细检查了牦牛背上的驮子,见驮子完好。索朗吉仁大爹的宝贝没有被盗,他就安心地在山下等待。

     雪山上飘来一片云雾,就会落下一场迅猛的暴风雪。肆虐的大雪,牵引着雪墙轰然倒塌,象一匹匹白练垂直落下。雪瀑摔在冰崖上,白雾飞溅,雪浪翻花,排山倒海一样朝山脚奔去;又从岩石间垂下,顺山槽里泻下。四周弥漫着白茫茫的雪霏,寒气逼人。

     雪瀑过后,四野寂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造型各异的冰川,从视线中显露出来。

     吴唯一直陪在母亲身边。

     索朗吉仁钻进了透明的琉璃世界。或雪白、或幽蓝的冰岩,立天矗地地凝固在那里,万古不变。坚冰下面流水喧响,反复铸造着远古冰川的厚重与神秘。陆离的光影,在粗大的冰柱和巨幅冰墙之间折射穿梭;使水晶一样挂在高空的冰棱,显出魔幻一样若有若无的色彩来。

     一堵骷髅墙被镶嵌在模糊的冰墙里面。

     藏人古老的天葬仪式,庄严而神秘。藏人死后的尸身,由祭司在隆重的法事活动以后,分割出来喂给嗜血的神雕;所遗留下来的头骨,被塞进永久凝固的冰窟,堆码成一堵奇怪的墙。

     索朗吉仁摸索着,来到骷髅墙面前。虔诚地念过佛咒以后,他取出画在牛皮上的图卷,按图示的位置,找到了一根冰柱。

     冰柱的柱脚,骷髅墙底下的冰层里,有一块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石头。索朗吉仁用准备好的小锤和小凿,凿着冰面。因为担心发出声音会再次引起雪崩,所以他的动作很轻巧。

     凿开一个大窟窿以后,他取出了那块石头,仔细看了看。那是一大块色泽迷离的宝石。在冰川里光影的映射之下,各种色纹象水波一样时分时合,变幻无形;晶莹剔透,层次无穷;让人一拥入怀中就不想再放开手。

     索朗吉仁感觉有一双眼睛刺刺地盯着他的后背。他迅速地用牛皮包好那块石头,又一手抱着石头,另一只手抽出刀,四处搜寻。

     一直跟随着索朗吉仁的藏獒,已经被人毒死;而他,却找不到那个跟踪他的人。

     芒康的盐井,位于澜沧江的上游。殷红色的江水汹涌澎湃;江两岸是被削劈出来的千仞绝壁,陡峭异常。附近山峦叠嶂,象盛开的雪莲花。坡地里麦浪翻滚,树上桃红杏黄。

     在一处冒着滚烫热泉的地方,赶马哥们舒舒服服地洗去了一路的风尘;住宿在藏人建盖起来,专门供马帮落脚的木板房里。

     月华比山泉水还要明亮,夜晚寂静得只剩下赶马哥起伏交错的鼾声。一个黑影挡住了月光,把影子投在朱殷的身上;使他一阵警觉。那根他从来不曾离手的长烟锅,就静静地躺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他捏紧长烟锅猛力一扫,那个黑影就会惨叫着倒在地上。

     可是朱殷没有动,也没有睁开眼睛。那个黑影在颤抖,似乎是在克制着悠远绵长的喘息声。

     朱殷很小的时候,在云南驿那个马栈的小楼上,木棉妈妈的身影,也常常会投射在他小小的身子上;她还会不小心溅落一两滴柔情万端的泪珠,在他的小脸蛋上。那个时候,他却睡得很甜,对自己的命运懵懂不知。

     这个颤抖着的黑影,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似乎就要离去。

     他敢于断定,这个象梦魇一样纠缠着自己的黑影,就是蒋柄堂!

     “我早知道,你就混迹在我的马帮队伍里面。你心事不要太重,跟着我到拉萨去。让喇嘛们如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诵经声,给你洗涤灵魂。”他象是在梦呓。

     那个黑影顿住了,似乎很痛苦地轻轻哼着,倏尔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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