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录
故事简介 ...
故事主要人物表 ...
一、高山上有一汪泪水 ...
二、佛爷爷也会动情 ...
三、桂花娘娘扭腰肢 ...
四、命运的铁蹄 ...
五、从没离开过你 ...
六、无情的驿站 ...
七、神秘的母系氏族部落 ...
八、不要回头看自己的影子 ...
九、越过千年尘嚣 ...
十、为什么念出咒语 ...
十一、白骨也在燃烧 ...
十二、含笑花 ...
十三、把欲望封存 ...
十四、那一年腥风血雨 ...
十五、妖娆蛇女 ...
十六、永生永世的纠缠 ...
十七、别让阴谋靠近 ...
十八、远方脚印 ...
十九、流出的是血 ...
二十、挂在悬崖上的影子 ...
二十一、前世的那一次回望 ...
二十二、人肉客栈 ...
二十三、欲望无穷的怪物 ...
二十四、无数次追问 ...
二十五、看我手中宝刀 ...
二十六、往事如歌 ...
二十七、你不想回来了吗 ...
二十八、会诅咒人的石头 ...
二十九、说过要回来的 ...
三十、在冷风中挣扎 ...
三十一、烈马狂飙 ...
三十二、时光里的少年 ...
三十三、请叫我一声妈妈 ...
三十四、越轨情缘 ...
三十五、不会再冷漠 ...
三十六、最初的甜蜜畅想 ...
三十七、听到山茶花的呻吟 ...
三十八、地狱的第十九层 ...
三十九、月光是时光的影子 ...
四十、给我一双会飞的翅膀 ...
四十一、触摸茶马古道 ...
四十二、古老的经文 ...
四十三、记得那叫《强盗歌》 ...
四十四、叫醒冰封的记忆 ...
四十五、道不尽红尘千古劫 ...

《普洱茶的时光咒语》 四十五、道不尽红尘千古劫

     澜沧江东西两岸的盐井,晒盐的全部是女人。人们用圆木搭成的棚架,凌空铺建出三千块平整的盐池来晒盐。

     澜沧江的西岸,晒盐的全部是藏女;所晒出的盐巴是棕红色的。而东岸,晒盐的却是着藏族打扮的纳西女子。她们穿着色彩鲜艳的藏裙,饶富风情。每天,女人们钻下狭窄的井洞,用桦树皮做的瓢,把卤水舀到木桶里;再背着盛满卤水的沉重木桶,沿凌空栈道上到盐池,把卤水倒进平展如镜的盐池中。阳光下,江风吹过,白哗哗的盐晶,映照着纳西女子那满是汗水的健康脸庞。

     朱殷率马帮经过西岸盐井时,一位边拉开嗓门唱歌,边刮收着盐霜的纳西大妈,让他心头一惊。

     那不是木棉吗?虽然她的藏裙在江风中摇曳飘飞,和朱殷少时记忆中,那位着汉族服装的木棉相去甚远;可她那清水般的眼神里透出的怜悯之情,和她从容而灵动的举止,却是木棉所特有的,谁也模仿不来;就算岁月在她的容颜里刻下再多的条纹,也永远无法把她的形象从朱殷的记忆中抹去。

     朱殷跪倒在她身旁:“妈,我找到您啦!呜呜……”

     那大妈用陌生的眼神打量着朱殷:“你是谁?你怎么了?”

     “我是朱殷哪!那个被您疼爱被您牵挂的朱家小少爷。您不记得我了吗?”

     那大妈回过神来,想了想说:“你是……是我阿姐木棉的孩子,是吗?”

     朱殷一脸迷惑:“您是……”

     “我是木兰,是你的姨妈!”她辛酸起来,怜爱地拉起朱殷。

     “您是……木兰……姨妈?”

     木兰仔细地端详着朱殷:“象!象我阿姐。象极了!”

     在木兰的挽留下,马帮停了下来,用茶叶和盐井的人换取了一些长途跋涉所需的给养。

     朱殷缠着木兰,追问父亲和木棉的下落。

     木兰揩着泪水:“他们死啦!好多年前就死啦!”

     “死了?我不相信!”朱殷怎么会相信呢!

     “他俩的事情,始终违背着道德;没法面对所有的亲人甚至子女。尤其是,当蒋柄堂一出现,所有的秘密就难以再掩盖下去了。

     他们俩相拥着,去到玉龙雪山的最深处。那里有一块比天堂还要美妙的草坡,叫做玉龙第三国。玉龙第三国的国主是殉情女神开美久命金。

     他们用应有的虔诚,作了精心的准备。他们买了一些红糖、红线、针等用品。你父亲带上了相伴一生的烟斗、烟袋。我阿姐细描了眉目,喷洒了香水,穿上了盛装,带上了心爱的牛角梳子、口红盒、香水瓶,他们还用冥纸剪制了各种衣服、首饰。

     为了不使你父亲痛苦,不损毁我阿姐的容颜;阿姐嘴里衔着香薷,在和你父亲交合的时候,吐进你父亲的口中。他们的灵魂纠结在一起,去到玉龙第三国的十二欢乐坡。

     在那里,天空永远晴朗,原野永远弥漫着殉情花的迷香;美丽的景色每天都在变换,从来不会陈旧;连雪山也会在百灵鸟的歌声中欢笑,嗡嗡的蜜蜂和斑斓的彩蝶在漫天飞舞。白云一样多的牦牛,流淌出江水一样多的奶液,在绿色的山谷里沸腾奔流,永远也饮用不完。人们聚集在一起,渴了就喝花露和花蜜,饿了就饮奶;永远没有乘虚而入的寂寞,永远没有繁杂的规矩和教条来牵绊着灵魂。在柔软的草滩上,人们可以象影子一样,没完没了地尽情欢爱。”

     朱殷越听越糊涂:“姨妈,您说的是人话还是神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姨妈说的都是真的,可你就是不相信!”

     “姨妈,听说您被强盗掳走了以后,土司家就破落了。那你后来是怎么来到盐井的?”

     “土司家的女儿,总是被各种规矩定格在空虚的阁楼上。有一天,一个藏族马帮的小伙子,冒险爬上了我的阁楼。他卷曲的头发掩盖着的红润脸庞,象吸饱了阳光的格桑花,明媚动人。我能听到他血脉里的血液在不安地喧嚣,可他却害羞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看了我一眼,就离开了。后来,我总爱打开窗户朝远方眺望;连屋檐下应时而归的燕子,也知道我在想他。

     就在阿姐跟着蒋柄堂出逃的那一天,阿爸带了所有的家丁,去追赶阿姐。我坐在梳妆镜前,把亲手缝制的彩衣穿到了身上;又用心爱的首饰,把我装点得象一个即将出嫁的新娘。我知道他就要来了,就要出现在我的身旁。

     没想到,我等来的是一伙常在马帮道上打劫的强盗。他们在抢走我的同时,还掳走了我们家的牛羊;象是预约了一份丰厚的嫁妆。

     阿爸阿妈率人追到了哈巴雪山脚下。我就在雪岭上,见到了阿爸阿妈的身影;却没有脸面再跟他们回去,也永远无法再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只能把泪水流成小溪,把歌声抛下山崖。”

     “姨妈,为什么现在,只剩下你孤身一人?”

     “我告诉那强盗,他必须改掉抢劫马帮的恶习,去做一个塌塌实实的赶马哥;用自己的血汗挣下万贯家财,用金银宝货去堆满土司家的宅院;我才会答应嫁给他。同时,我也对他承诺,一直留在盐井晒盐,等候他的消息。

     为了避开仇人,也为了离开曾经结伙的兄弟;他随马帮常年往返于拉萨和印度的噶伦堡之间。许多年过去了,慢慢地,他就没有了消息。后来,我改变了想法。要是他用茶叶和盐巴塞满土司家的宅院,我也就嫁给他。我们可以象普通牧民那样,只要有了茶叶和盐巴;就能凭自己的勤奋,养殖许多牛羊,生育一大堆儿女。可是,他一直没有回来;我就痴痴地等。我积攒了能堆成一座小山的盐巴,为他凑集娉礼;可他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我只有等,一直等。”

     “姨妈,要是他永远不再回来了,您该怎么办?”

     “他承诺了我,我就一直在等他;耗尽了金子般的年华,等成了一个老太婆。要是他敢不回来,我就到噶伦堡去,割掉他身上最重要的部位。嘿嘿!”

     门外响起一个人的暴笑:“哈哈哈哈!听说有人要割掉我身体上最重要的部位;我害怕了,只好回来见她。哈哈哈哈……这些年来,我所积攒的财宝,已经能够堆满土司家的华堂锦屋;让土司老爷和土司太太笑掉门牙,爽快地答应我们的婚事;只可惜他们二老已经不在人世了,看不到这一天啦!”

     是索朗吉仁大爹!朱殷赶紧去开门。

     朱丹、马脚三和索朗吉仁大爹一起,驱赶着牦牛驮队,来到了盐井。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多依妹也来了!她到大理以后,扑了个空;打听到蒋柄堂逃往藏区来了,就一路追踪。她在德钦遇上朱丹,一路同行到了盐井。

     吴唯却没有跟来。他要照顾一路匍匐前进的桂花娘娘。

     木兰姨妈和索朗吉仁大爹俩人,跨过时光的长河,终于实现了各自的诺言,聚合到了一起;没有人愿意去打扰他们。马帮上好驮子,整理好行头,准备出发。他们要经左贡、察隅到拉萨去。到了拉萨以后,如果把茶叶卖给藏族马帮;藏族马帮能够驮着茶叶,经甘孜、帕里、亚东,把茶叶远销到尼泊尔、印度去。

     朱殷、朱丹等人正要跟木兰姨妈和索朗吉仁大爹告别,楼上却传来木兰姨妈的惨叫。他们兄弟和温照生等人忙上楼去看。

     索朗吉仁大爹的脖子上挨了一刀,热血喷涌。木兰姨妈抱着他在惨叫。

     朱殷忙捂住索朗吉仁脖子上的血口,问木兰:“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兰边哭边说:“他给我带回来了传说中的那块……那块会诅咒人的五彩宝玉。刚一打开层层包裹的牛皮,忽然跳出一个蒙面的人来,抢走了那块石头;还……还砍了他一刀!呜呜……”

     “马脚三!”朱丹愤怒地咬着牙,追了出去。多依妹紧跟着他,牵了马,拉他上马,驰马猛追。

     朱殷见索朗吉仁大爹已经没有回生的希望,悲痛地摇了摇头,招呼温照生等其余的赶马哥下了楼。

     木兰无比凄惨:“你别死!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索朗吉仁嘴里吐着血沫:“我不死,我还有一个遗憾……”

     “你说……”

     “我在噶伦堡,又有了一个女人……”

     “我不在乎。你最终,还是带着堆积如山的财宝,回到了我身边。”

     “那个女人,为我生了两个孩子……我们节衣缩食,积攒财富……”

     “天哪!”

     “我不能死!我答应过她,要把……要把孩子抚养长大……”

     “你放心地去吧!我随马帮一起到拉萨,再到噶伦堡去,……去和她一起,抚养我们的孩子。”

     “她名叫卓玛拉措……”索朗吉仁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木兰扬起了头,泪水凉丝丝地扎到了脖颈:“我把她的名字写在羊皮上,举着羊皮,满大街找她。”

     朱殷让马帮卸下驮子,在盐井等候。他拉了一匹马,持长烟锅,策马朝朱丹和多依妹追赶的方向狂奔。

     澜沧江边,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把因为山体滑坡而形成的滚石坡拦腰切断。每时每刻,都有山石从高处滚落下来。

     马脚三见有人追赶,万般无奈,驱马冲过滚石坡。

     一块大石头轰鸣着,砸落下来。

     马脚三闭着眼睛,放马猛冲,刚好躲过了砸落的巨石。巨石砸在碎石头路面上,把路面冲垮了一大段;整个碎石坡面徐徐向下滑落。

     即将追上马脚三的朱丹和多依妹,急勒住马头。可路面狭窄,马匹不肯转身,怕跌落大江。

     正在犹豫,他俩脚下的路面,也在向下塌陷。

     他俩只好跳下马来。

     山上又不断有滚石落下。他俩连蹦带跳,躲避着落石;来不及顾及马匹。马匹一挣扎,滚落下去,霎时被江水吞没。

     马脚三见有机会;端起弩机,搭上箭,大叫:“索朗吉仁是我的杀父仇人!几十年来,我和大哥一直在找他。老天有眼,给了我杀他的机会,还让我夺了他的宝贝。哈哈哈哈!你们来追我,是自寻死路。”

     正在飞马赶来的朱殷,眼睁睁地看着马脚三的箭,即将射进三弟和多依妹的胸膛;却因为距离太远,无法及时赶到面前去解救;只好大叫:“老三,小心!”

     “嘣!”一声,远处的弓弦响起。马脚三应声落马。

     江边,一个赶马哥打扮的老人,骑坐在马上。江风掀翻了他的斗笠,抖甩着他的羊皮短褂。他手中的弓弦,还在嗡嗡颤抖。

     中箭落马的马脚三,盯着从他怀中抖落在地上的五彩宝玉。那宝石在阳光下竟然晶亮璀璨,耀人眼目。他翻起身,抱起宝玉,哼着说:“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说完,抱着宝玉,纵身跳进了咆哮远去的澜沧江。

     朱殷跳下马,扳住一块大石头,用长烟锅把朱丹和多依妹拉了过来;使他俩脱离了险境。

     朱丹见那解救他们的老人就要离去,若有思索地说:“他是蒋柄堂。原来他一直混在我们的马帮队伍中间;我们却没有发觉。”

     一听到蒋柄堂的名字,多依妹骤然止步。她怨怒地瞪了朱殷一眼,抽出刀,转身朝蒋柄堂追去。

     朱丹忙去追多依妹。

     朱殷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跟了过去。

     蒋柄堂见有人追来,知道无法逃脱;就跳下马来,静静地看着来人。

     多依妹找寻了多年,终于找到了宿敌。她无比激愤,横刀相向。

     蒋柄堂没有惊慌,而是安然端庄地站在风中;象是要面见一位重要的朋友。他点点头:“你就是当年,从自久寨里逃出来的那个小彝女?有听人说你冷艳凄绝,果然如此!”

     多依妹点了点头,示意他拔刀。

     蒋柄堂象是在配合一位令自己尊重的对手,从容地拔出了刀。

     俩人在长风中恶斗,青山也为之动容。

     朱丹在紧张地观战。

     蒋柄堂毕竟已经年迈,没有了当年的神勇气势,渐渐处于下风。多依妹却敏锐异常,俞战俞勇。

     朱殷赶到,挥长烟锅挑开了两人的刀锋:“多依妹,他如今是一个听到佛经都会悔恨得颤抖的耄耋老人,不再是那个无恶不作的军官;你为什么非要割下他的人头来?”

     多依妹呲目咬牙,挥刀朝朱殷狠狠劈来。

     朱殷横过长烟锅想要荡开刀刃,长长的紫竹烟竿却被多依妹的宝刀砍成两截。

     多依妹转身朝蒋柄堂刺去。朱殷伸手去抓多依妹的手臂,被多依妹转身一脚,把他踢落悬崖。

     蒋柄堂急闪身去拉朱殷,没拉到。他急忙跳下悬崖,抱紧朱殷,一起跌落到大江里去了。

     正在旁边观看的朱丹,没有料到会生出这样的意外。他发疯似的冲多依妹大吼:“你害死了我大哥!”拔刀朝多依妹猛砍猛杀。

     多依妹见朱丹来势凶猛,边格挡边转身飞逃。

     朱丹追杀过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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